第八十二章你若不離，我定不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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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 你若不離，我定不棄
面對單高雄這番情緒激動的斥責，沈佳人那一直壓在心頭的委屈也終於爆發出來。
她直視著那個神色陰沈的老者，毫不怯懦地回道，“是，我承認我自私，此前我也不想事情變成現在這樣，但是我和北川一起經歷的太多了，他愛我，我也愛她，現在我只想正視自己的心！”
“他愛你？”
單高雄重覆著這三個字，先是冷笑了笑，接著話鋒一轉，語氣驟然高昂，“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！”
沈佳人問，“憑什麽？”
“難道你忘了三年前的事情了嗎？如果你記不得，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醫院，去看看現在還是植物人狀態躺在床上的川兒他母親！”
提起單母的話題，沈佳人的心就猛烈地一顫。
因為這是她和單北川無論如何都不想提及的一段過往，一段噩夢。
“你把他的母親害成這幅樣子，我肯收留兩個孩子，就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，你居然還妄想和川兒在一起，甚至害的他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，你說你應該嗎！”
氣憤地說完這番話，單父從中山裝的口袋裏抽出了一張名片，“啪”的一下扔在了沈佳人面前的桌上，蒼老的臉上，氣勢卻是冷冽。
“這裏有我的電話，想好了聯系我，只要你肯離開川兒，我會妥善安排好一切。”
他拎起手杖，大踏步地朝著門的方向走去，衛兵將門打開，他跨了出去。
只是在外面的廊間，他的腳步卻暫時停留了一秒，同時又飄過來一句話。
“我勸你好好考慮清楚！”
在單高雄離開後，沈佳人無力地癱坐在了椅子上，面色蒼白，神色黯然。
她的腦海裏還在回響著單高雄那番言辭激烈的指責和告誡，一時間心亂如麻。
……
晚上，單北川下班回來了，在進屋後，他頗有興致地說起了在公司的事情。
因為老板賞識他，所以將一份重要的策劃案交給了剛剛入職還是個新人的他。
然而，說著說著，他卻發現一旁的沈佳人情況有些不對。
她手裏拿著他的外套，就那樣站著發呆，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。
單北川疑惑問，“佳人，你怎麽了？”
“嗯？”沈佳人回過神來，便見到了面前男人那冷峻卻攜著幾分關系的臉龐，輕輕搖了搖頭。
“沒、沒事。”
她將單北川的外套掛在了衣架上，嘴角雖然看似在笑，但卻明顯有些勉強。
而單北川，生來便擁有極為敏銳的洞察力，沈佳人那眼底中的落寞與糾結，也盡數落入他的眼中。
他牽住沈佳人的手，敏銳的視線盯著她的眼眸，“你有事瞞著我。”
“沒有啊，我能有什麽事。”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，隨即目光有些游離。
“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，回答我。”
男人那肅然了幾分的語氣，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命令味道，可沈佳人不敢。
她不敢面對他那灼灼的視線，仿若和他視線相交，就會被他看穿所有的心事。
見到她始終不敢擡頭，單北川那修長的眉頭便是一蹙。
他擡手托起了沈佳人的下巴，強硬地擡起她的臉，視線盯住她。
“說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想起白天單高雄闖進這裏咄咄逼人的姿態，她就覺得惶恐又不安，更多的是委屈。
漸漸的，她的眼圈微微泛紅，竟發出一聲極其細微的抽泣聲。
單北川頓時怔住，不由得松開她的下巴，沈吟片刻後，輕輕擁她入懷。
“好了，別哭，有我在。”
男人的懷抱，寬廣、溫暖，還帶著幾絲淡淡的煙草味道，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避風港，讓人心底生出安全感和依賴。
她在男人的懷抱裏又輕微抽泣了一聲，傷感的問，“北川，你現在，過得真的開心嗎？”
雖不知她為何這麽問，但單北川還是點了點頭。
“有你陪在身邊，還有我們的女兒，自然是開心的。”
“倘若有一天，你會不會後悔呢。”
單北川輕輕送開了懷中的女人，冷峻的眉眼間，卻意外的柔和。
他微微前傾，在沈佳人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了深情的一吻。
“你若不離，我定不棄。”
低沈磁性的嗓音，說著這世上最能打動人心的話語，沈佳人感動的一塌糊塗。
她分明在哭，因為眼眸裏還隱隱有淚光閃爍，可是下一秒，她卻忽然笑了。
“北川，此生，我都不會離開你，沒人能把我們分開。”她擦拭去了眼中的淚花，感動的說。
“嗯？”單北川倒是格外留心，疑惑問，“誰想分開我們？”
“沒有誰，我亂說的。”沈佳人吸了吸鼻子，主動牽住了單北川的手，“好了，我們吃飯吧？”
“好。”
就在此刻，沈佳人那因為單高雄的突然到來，在愧疚之下微微有些動搖的心，卻變得愈發堅定了。
她不會離開單北川，說什麽也不。
沈佳人想著，就讓她也徹底的自私一回吧！
……
雖然戒毒所裏的日子並不好過，好在有單北川陪著，這就是沈佳人堅持下去的動力。
這天，她被戒毒所的工作人員帶進了一間化驗室，單北川陪著她坐了下來。
“別害怕，沒事的。”男人握住她的手，鼓勵著。
“嗯。”
沈佳人挽起了衣袖，遞出了嫩藕般的手臂，工作人員將銀色的針管刺進了她的經脈之中，殷紅的血液被漸漸抽離出身體，她疼的蹙了蹙眉。
還好，疼痛只是短暫的。
很快，化驗結果就出來了。
“沈佳人，經過檢測，你血液裏殘留的致癮藥物目前已經基本消除，你已經達到了康覆的標準。”
“真……真的嗎？”沈佳人不可置信的問。
“當然。”工作人員拿起了一個小本子，在查看了數據後說，“距離你上次犯癮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天，這充分說明你已經徹底的擺脫了對那藥劑的依賴，恭喜你！”
這個結果，沈佳人等的太久了。
她清楚的記得當初被祁寒關押在那地下室裏的時候，每次犯癮，她都被痛不欲生的絕望所折磨。為了得到那藥讓躁動的身體平靜下來，她甚至記不清多少次給祁寒那個男人跪下，像狗一樣的跪下，毫無尊嚴，任由他獰笑著看她狼狽的樣子取樂。
那段時間，她活的人不人，鬼不鬼，那就是場噩夢！
一時間，徹底解脫的她忍不住留下了激動的淚水。
單北川眉眼也漸漸噙著笑意，將激動到大哭的沈佳人擁入懷中，輕撫著她的背。
“好了，這是好事，怎麽反倒哭起來了？”
他輕輕推開沈佳人，用紙巾拭去她眼中的淚水，雖然看起來倒是平靜，可心裏甚至比沈佳人還要高興。
只是，他心裏同時也有擔憂。
沈佳人是成年人，成年人身體的抵抗力自然要強上一些，可瞳瞳那孩子一直堅持服藥到如今，卻也沒有太大的改觀。
兩個人離開了化驗室，穿過了那冗長的走廊，站在那扇門前，目光透過探視窗落到了床上那個小小的孩子身上。
瞳瞳正恬靜地睡著，纖細的手腕探在被子外，吊瓶裏的藥水，順著輸液管緩緩流入她瘦弱的身體。
沈佳人看的心疼，一時心裏有些難受。
現在，她已經解脫了，可瞳瞳還是這幅樣子。
更棘手的是，這孩子的白血病始終是隱藏著的一顆炸藥，弱小的她已經遭受了無數次的病痛折磨，再這樣下去……真怕她會撐不住。
單北川心裏也有些發堵，可見到身畔女人那黯然的神色，還是出言安慰了一句。
“佳人，別擔心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沈佳人沒有作聲，想要走到廊間的長椅上坐下，單北川趕緊扶著她過去。
坐下後，半晌，她才說，“北川，你知道嗎，我每天都會像神靈祈禱，祈禱瞳瞳這孩子能挺過去。”
單北川微微頷首，“嗯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，懷胎至今，已經七個多月了。
“還有兩個月，等這孩子出世，有了臍帶血，瞳瞳也就有希望了。”她輕撫著自己的小腹，神色卻漸漸覆雜。
“快了，兩個月，很快就過了。”單北川說。
這本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，懷胎至今，她一直期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。可不知怎的，顧明顏卻忽然覺得一股悲觀的情緒不可抑制地湧上心頭。
瞳瞳固然可憐，可她現在肚子裏的這個尚未出世的孩子，不也挺可憐嗎？
他的存在，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瞳瞳而生。因為太過於擔心瞳瞳，她每天腦子裏想的都是那丫頭，以至於並沒有對肚裏的這個小家夥投入太多的感情。
不是不想，是沒空，所以她心裏有愧。
這時，單北川忽然說，“等瞳瞳那丫頭康覆了，我們就離開這裏，去我們想去的地方，那個小山莊。”
沈佳人眼眸中流轉著向往與眷戀，“也不知，那後院籬笆上的矮牽牛開花了沒有。”
“一準開了。到時候，我們一家四口一起回去，那會兒院子裏有許多花可看，胖嬸向來最會打理。”
說完這句，單北川卻欠身離開了座位，在沈佳人的面前蹲伏下來。
他將耳朵貼到了沈佳人隆起的肚皮上，微微闔起雙目，就那樣靜靜的聽。
沈佳人的指尖輕摩挲著男人的發絲，意外的享受這種溫馨的感覺。
她淡然一笑，問，“有動靜嗎？”
單北川搖了搖頭，“興許，這小家夥是在睡覺吧。”
他話音剛落，沈佳人就清晰感受到了腹中傳來的動靜，趕緊驚喜的說，“北川，他剛才踢了我呢！”
“是麽？！”單北川耳朵又貼了過去，細細的聽，片刻後，面露驚喜之色。
“聽到了，這會兒鬧騰起來了。臭小子，倒是挺給我這個老爸的面子。”
他這話，倒是把沈佳人逗樂了。
她掩嘴輕笑問，“你怎麽知道就是個小子？若也是個丫頭呢？”
單北川正色，“小子也好，丫頭也罷，都是我們的孩子，我都喜歡。”
沈佳人眸中滿是柔情，白皙的手捧住了面前男人那線條分明的臉龐，眉梢漸漸浮現出笑意來。
“北川，你真好。”
單北川那單薄的唇也微微勾勒起一角，目光攜著寵溺。
“傻瓜。”
這一刻，雖然心中還有對瞳瞳的擔憂，可沈佳人終究還是幸福的。
又他的陪伴，她就幸福。況且，她的心中還有希望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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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愛你？”
單高雄重覆著這三個字，先是冷笑了笑，接著話鋒一轉，語氣驟然高昂，“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！”
沈佳人問，“憑什麽？”
“難道你忘了三年前的事情了嗎？如果你記不得，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醫院，去看看現在還是植物人狀態躺在床上的川兒他母親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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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這是她和單北川無論如何都不想提及的一段過往，一段噩夢。
“你把他的母親害成這幅樣子，我肯收留兩個孩子，就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，你居然還妄想和川兒在一起，甚至害的他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，你說你應該嗎！”
氣憤地說完這番話，單父從中山裝的口袋裏抽出了一張名片，“啪”的一下扔在了沈佳人面前的桌上，蒼老的臉上，氣勢卻是冷冽。
“這裏有我的電話，想好了聯系我，只要你肯離開川兒，我會妥善安排好一切。”
他拎起手杖，大踏步地朝著門的方向走去，衛兵將門打開，他跨了出去。
只是在外面的廊間，他的腳步卻暫時停留了一秒，同時又飄過來一句話。
“我勸你好好考慮清楚！”
在單高雄離開後，沈佳人無力地癱坐在了椅子上，面色蒼白，神色黯然。
她的腦海裏還在回響著單高雄那番言辭激烈的指責和告誡，一時間心亂如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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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，單北川下班回來了，在進屋後，他頗有興致地說起了在公司的事情。
因為老板賞識他，所以將一份重要的策劃案交給了剛剛入職還是個新人的他。
然而，說著說著，他卻發現一旁的沈佳人情況有些不對。
她手裏拿著他的外套，就那樣站著發呆，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。
單北川疑惑問，“佳人，你怎麽了？”
“嗯？”沈佳人回過神來，便見到了面前男人那冷峻卻攜著幾分關系的臉龐，輕輕搖了搖頭。
“沒、沒事。”
她將單北川的外套掛在了衣架上，嘴角雖然看似在笑，但卻明顯有些勉強。
而單北川，生來便擁有極為敏銳的洞察力，沈佳人那眼底中的落寞與糾結，也盡數落入他的眼中。
他牽住沈佳人的手，敏銳的視線盯著她的眼眸，“你有事瞞著我。”
“沒有啊，我能有什麽事。”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，隨即目光有些游離。
“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，回答我。”
男人那肅然了幾分的語氣，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命令味道，可沈佳人不敢。
她不敢面對他那灼灼的視線，仿若和他視線相交，就會被他看穿所有的心事。
見到她始終不敢擡頭，單北川那修長的眉頭便是一蹙。
他擡手托起了沈佳人的下巴，強硬地擡起她的臉，視線盯住她。
“說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想起白天單高雄闖進這裏咄咄逼人的姿態，她就覺得惶恐又不安，更多的是委屈。
漸漸的，她的眼圈微微泛紅，竟發出一聲極其細微的抽泣聲。
單北川頓時怔住，不由得松開她的下巴，沈吟片刻後，輕輕擁她入懷。
“好了，別哭，有我在。”
男人的懷抱，寬廣、溫暖，還帶著幾絲淡淡的煙草味道，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避風港，讓人心底生出安全感和依賴。
她在男人的懷抱裏又輕微抽泣了一聲，傷感的問，“北川，你現在，過得真的開心嗎？”
雖不知她為何這麽問，但單北川還是點了點頭。
“有你陪在身邊，還有我們的女兒，自然是開心的。”
“倘若有一天，你會不會後悔呢。”
單北川輕輕送開了懷中的女人，冷峻的眉眼間，卻意外的柔和。
他微微前傾，在沈佳人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了深情的一吻。
“你若不離，我定不棄。”
低沈磁性的嗓音，說著這世上最能打動人心的話語，沈佳人感動的一塌糊塗。
她分明在哭，因為眼眸裏還隱隱有淚光閃爍，可是下一秒，她卻忽然笑了。
“北川，此生，我都不會離開你，沒人能把我們分開。”她擦拭去了眼中的淚花，感動的說。
“嗯？”單北川倒是格外留心，疑惑問，“誰想分開我們？”
“沒有誰，我亂說的。”沈佳人吸了吸鼻子，主動牽住了單北川的手，“好了，我們吃飯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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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此刻，沈佳人那因為單高雄的突然到來，在愧疚之下微微有些動搖的心，卻變得愈發堅定了。
她不會離開單北川，說什麽也不。
沈佳人想著，就讓她也徹底的自私一回吧！
……
雖然戒毒所裏的日子並不好過，好在有單北川陪著，這就是沈佳人堅持下去的動力。
這天，她被戒毒所的工作人員帶進了一間化驗室，單北川陪著她坐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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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沈佳人挽起了衣袖，遞出了嫩藕般的手臂，工作人員將銀色的針管刺進了她的經脈之中，殷紅的血液被漸漸抽離出身體，她疼的蹙了蹙眉。
還好，疼痛只是短暫的。
很快，化驗結果就出來了。
“沈佳人，經過檢測，你血液裏殘留的致癮藥物目前已經基本消除，你已經達到了康覆的標準。”
“真……真的嗎？”沈佳人不可置信的問。
“當然。”工作人員拿起了一個小本子，在查看了數據後說，“距離你上次犯癮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天，這充分說明你已經徹底的擺脫了對那藥劑的依賴，恭喜你！”
這個結果，沈佳人等的太久了。
她清楚的記得當初被祁寒關押在那地下室裏的時候，每次犯癮，她都被痛不欲生的絕望所折磨。為了得到那藥讓躁動的身體平靜下來，她甚至記不清多少次給祁寒那個男人跪下，像狗一樣的跪下，毫無尊嚴，任由他獰笑著看她狼狽的樣子取樂。
那段時間，她活的人不人，鬼不鬼，那就是場噩夢！
一時間，徹底解脫的她忍不住留下了激動的淚水。
單北川眉眼也漸漸噙著笑意，將激動到大哭的沈佳人擁入懷中，輕撫著她的背。
“好了，這是好事，怎麽反倒哭起來了？”
他輕輕推開沈佳人，用紙巾拭去她眼中的淚水，雖然看起來倒是平靜，可心裏甚至比沈佳人還要高興。
只是，他心裏同時也有擔憂。
沈佳人是成年人，成年人身體的抵抗力自然要強上一些，可瞳瞳那孩子一直堅持服藥到如今，卻也沒有太大的改觀。
兩個人離開了化驗室，穿過了那冗長的走廊，站在那扇門前，目光透過探視窗落到了床上那個小小的孩子身上。
瞳瞳正恬靜地睡著，纖細的手腕探在被子外，吊瓶裏的藥水，順著輸液管緩緩流入她瘦弱的身體。
沈佳人看的心疼，一時心裏有些難受。
現在，她已經解脫了，可瞳瞳還是這幅樣子。
更棘手的是，這孩子的白血病始終是隱藏著的一顆炸藥，弱小的她已經遭受了無數次的病痛折磨，再這樣下去……真怕她會撐不住。
單北川心裏也有些發堵，可見到身畔女人那黯然的神色，還是出言安慰了一句。
“佳人，別擔心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沈佳人沒有作聲，想要走到廊間的長椅上坐下，單北川趕緊扶著她過去。
坐下後，半晌，她才說，“北川，你知道嗎，我每天都會像神靈祈禱，祈禱瞳瞳這孩子能挺過去。”
單北川微微頷首，“嗯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，懷胎至今，已經七個多月了。
“還有兩個月，等這孩子出世，有了臍帶血，瞳瞳也就有希望了。”她輕撫著自己的小腹，神色卻漸漸覆雜。
“快了，兩個月，很快就過了。”單北川說。
這本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，懷胎至今，她一直期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。可不知怎的，顧明顏卻忽然覺得一股悲觀的情緒不可抑制地湧上心頭。
瞳瞳固然可憐，可她現在肚子裏的這個尚未出世的孩子，不也挺可憐嗎？
他的存在，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瞳瞳而生。因為太過於擔心瞳瞳，她每天腦子裏想的都是那丫頭，以至於並沒有對肚裏的這個小家夥投入太多的感情。
不是不想，是沒空，所以她心裏有愧。
這時，單北川忽然說，“等瞳瞳那丫頭康覆了，我們就離開這裏，去我們想去的地方，那個小山莊。”
沈佳人眼眸中流轉著向往與眷戀，“也不知，那後院籬笆上的矮牽牛開花了沒有。”
“一準開了。到時候，我們一家四口一起回去，那會兒院子裏有許多花可看，胖嬸向來最會打理。”
說完這句，單北川卻欠身離開了座位，在沈佳人的面前蹲伏下來。
他將耳朵貼到了沈佳人隆起的肚皮上，微微闔起雙目，就那樣靜靜的聽。
沈佳人的指尖輕摩挲著男人的發絲，意外的享受這種溫馨的感覺。
她淡然一笑，問，“有動靜嗎？”
單北川搖了搖頭，“興許，這小家夥是在睡覺吧。”
他話音剛落，沈佳人就清晰感受到了腹中傳來的動靜，趕緊驚喜的說，“北川，他剛才踢了我呢！”
“是麽？！”單北川耳朵又貼了過去，細細的聽，片刻後，面露驚喜之色。
“聽到了，這會兒鬧騰起來了。臭小子，倒是挺給我這個老爸的面子。”
他這話，倒是把沈佳人逗樂了。
她掩嘴輕笑問，“你怎麽知道就是個小子？若也是個丫頭呢？”
單北川正色，“小子也好，丫頭也罷，都是我們的孩子，我都喜歡。”
沈佳人眸中滿是柔情，白皙的手捧住了面前男人那線條分明的臉龐，眉梢漸漸浮現出笑意來。
“北川，你真好。”
單北川那單薄的唇也微微勾勒起一角，目光攜著寵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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